公羊傳

春秋公羊傳者孔子春秋》之傳也。與《左氏》、《穀梁》並為「春秋三傳」。後世咸以為解《春秋》大義之書。孔子作《春秋》,以記事為條貫,以大義微言為經緯。其辭微而不顯,其義指深厚。其文為褒貶之辭,諸侯大夫遂不可輕易聞而得也。故文簡而深,義晦而廣。

緣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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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自衛返魯,修明文獻,本願述而不作。然西狩獲麟,端門授命,天降赤書,命曰:「趍作法,孔聖沒,周姬亡,彗東出,秦政起,胡破術,書記散,孔不絕。」孔子感意,知己將歿而學恐無傳,乃發諸記注,得百三十國之寶書。乃據史,立新,筆則筆,削則削,文成數萬,其旨數千,為後世製法,曰《春秋》。而授之以子夏子夏授《春秋》予公羊子名高,公羊子乃約聖賢意,為《春秋》作「傳」,以明大義微言,製作之法,遂成《春秋公羊傳》。

傳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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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羊子傳《春秋》與其子平,平傳與其子地,地傳與其子敢,敢傳與其子壽。期間年月或久,若本《傳》中「子沈子」、「子司馬子」、「子北宮子」者,亦其傳授經師也,不盡必出於公羊子。至於當時大儒若者,亦有得其傳授。

興,天下初定,至景帝時,公羊壽乃與人胡母子都著於竹帛,傳習天下。董仲舒者,亦從壽處得習經傳,司馬遷曾從之學《春秋》焉。仲舒上書武帝,曰「天人三策」,言天人感應、春秋孔子之法,武帝大喜,遂廢百家,獨尊術,以公羊立於學官,為最尊之經。又公孫弘學《春秋》說,以《公羊》之義為宗,干武帝,至於丞相。於是天下鄉風,公羊之學大盛,學之者,若马宫左咸之徒,至於卿相。天下咸以《春秋》大義為論事之據,以《春秋》為孔子室製作之法。而讖緯陰陽災異之說遂興焉。

後漢,《公羊》仍為顯學,傳習不絕。然《左氏》、《榖梁》並起,諸人,咸宗《左氏》,摒除《公羊》。而何邵公休者,獨有慧眼明智,以《公羊》為宗,閉門潛思數年,目不窺園,乃作《公羊傳注》,以救此經于萬一。然歷數至此,非人所能,漢亡,公羊遂微。至於六朝,學者唯知有此經而已,俱不傳焉。

徐彥,能明經義,上承邵公,作《春秋公羊傳注疏》。至於時,又微焉。興,考據之學盛,孔廣森陳立相為《公羊》作注。至於清季,而莊存與劉逢祿龔自珍魏源康有為崔適諸大家並起,發明古學,力興《公羊》家法,為近世之公羊家焉。此諸人倡言變法,力呼維新,以孔圣之道為新世之法,中華學術,為之一改。至於今日,有蔣慶為言公羊學之宗,著《公羊學引論》,為使《公羊》與當今之世能有所合焉,亦為使「政治之儒學」所能重興也。

書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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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羊之傳,以明孔子大義微言為道也。有「改制」、「大一統」、「張三世」、「大復仇」、「辯夷夏」之說。其義,乃所謂「非常異議可怪之論」也,為昏君亂臣所不能容,故隱晦也。

  • 「改制」者,「托古改制」之謂也。孔子作《春秋》,以誅滅亂臣賊子,撥亂反正,立一新朝,以「春秋」為號,以為「素王」、「文王」,於《春秋》中行天子之權。使一字之褒,榮于華袞;一字之貶,加于斧鉞。改舊制,新、故、據,以《春秋》當新王,以明孔子之志。后康有為襲之,作《孔子改制考》,亦為變法之本。故孔子嘗謂:「吾志在《春秋》,行在《孝經》」,又曰「知我者其惟《春秋》乎,罪我者其惟《春秋》乎?」以《春秋》最能明夫子之志故也。
  • 「大一統」者,言盛讚天下一統也。《春秋》以「元」為最大,「元」統「年」,「年」統「春」,「春」統「王」,「王」統「正月」。亦為天地之道,人文之法,盡在於此。故天下不可以不一統,不一統則大亂也。
  • 「張三世」者,以世道運轉為「據亂」、「升平」、「太平」之世。人事之行,必從「據亂」至「升平」然後可得「太平」也。或曰,「升平」者,《禮記》所謂「小康」也,「太平」也者,《禮記》所謂「大同」也之世,其論可備一說。然三世漸替,是人事漸進之故爾。
  • 「大復仇」者,《公羊》以為國家之仇,雖百世可復,亦為國家一體,萬民一心也,是愛國家之言。漢武帝以此為據,而伐匈奴,曰:「復高祖白登之圍也。」
  • 「辯夷夏」者,以為文明、蠻野之際不可亂,華夏、夷狄之防不可無,不可使禮樂文章複歸於茹毛飲血也。華夏之國而行夷狄之禮,則書以貶絕之,夷狄之國而愿從華夏者,則稱之以義也。

它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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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辭妙篇,具錄於維基文庫︰春秋公羊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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